作者:江覺遲/文、陳瓊如/主編 出版社: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:2010年11月26日
酥油
內容簡介
愛,會讓世上每一個孤單的孩子,眼睛裡有光!」——江覺遲
五年前,一位年輕的漢族女子,自願來到與現代文明完全隔絕的西藏草原上,從事孤兒教育工作。她在茫茫草原上尋找並收留因土石流、雪崩等自然災害留下無家可歸的孤兒,他們不但乏人照料,也沒有機會上學。每一個孤兒都是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。也沒有現成的學校,她在隨時可能垮掉的碉樓裡教育這些失學的孩子,嚴苛的自然環境、信仰的衝突與貧窮的現實,再再考驗著她的身體和精神。
五年後,她徹底病倒,必須離開高原才能活下去,最後,她能改變這些孤兒的命運嗎?強大的宗教信仰可以拯救孩子嗎?作者以親身經歷寫成的小說《酥油》,真實呈現藏人生活細節與風俗文化,更以細膩筆觸寫出了人性中的求存、救贖、尊嚴、希望、信仰與愛,同時讓人看到「慈善」的真實面貌,一筆慈善捐款很容易,但讓愛心真正發揮力量卻是辛苦漫長的旅程。
感想
本書是自傳體小說,依照作者的說法,「《酥油》並不是我的傳記。我本來是想以自傳體來寫。但寫著寫著就覺得傳記阻礙了我想要表達的思想。所以我把它寫成小說,《酥油》因此才有了更大的展現空間。」從此點來看,《酥油》一書僅是以作者本身的工作經歷為一大創作背景,但其內容的故事性卻真實的讓人驚豔!
主角梅朵到高原上去推廣孤兒學校,認識了當地青年月光。兩人在面對困難的情況下,一路互相扶持,發展出一段美麗插曲。兩人之間舉手投足都露出若有似無的情愫,卻也對彼此的文化觀產生差異。在宗教信仰方面,月光對於阿芷的遭遇用了輪迴來解釋,並且認為其上輩子肯定造孽所以才有如此下場。梅朵因而提出質疑,「月光,你說輪回?這個世上難道真有輪回?那我問你,我們現在這樣艱苦生活,也是輪回的?如果真是這樣,那我們這一生的貧困就是上一生富豪孽障所輪回的報應了?可是我們的上一朝代,上上朝代,以至於遠古,又有多少人過著聖壇裡的極樂生活?那麼我們今生的輪回,會應驗在哪個朝代?哪一生?」當澤仁在建築寺廟時被大樑打傷,因而死亡。梅朵也是很直觀的詢問月光寺廟賠償問題,導致月光不滿。所畫為了要切除身上的肉瘤,不惜以身試驗,導致受傷。而梅朵患病的時候,月光母親為梅朵求來的神藥,也因梅朵認為此「秘方神丸」的藥,其實是一種『信仰之藥』,成分主要是一些高僧自己身上的糞便,還有經過念經後的屍體腐肉,配合藥草混製而成,一度拒服,更宣稱其病已好。從這幾點來看,梅朵的以漢族的觀念(或者應說是科學的觀念)來看待藏族的宗教,甚或對此宗教信仰已變成迷信感到憤慨。
但隨著梅朵在高原上的經歷後,她在不知不覺間也慢慢地轉變,接受阿嘎和月光的護身符回到內地,出席重要場合仍不怕異樣眼光的穿戴著護身符,甚至將「遺傳」與「輪回」一詞誤用。在辦公桌上擺滿唐卡圖像,企求心靈安定。因此,我們不僅在《酥油》一書中看見文化衝突也見到文化認同的情景。
從其他角色來看,也許藏族表現出質樸甚或到愚昧的態度,然而他們仍舊在不斷變化,這種變化隱而不顯,不能為人所知,因為這是違反當地風俗民情的作法。尼瑪與洛布私奔、白瑪捨棄央奈女人與外地女子私奔、翁姆和大尺呷私通,這些事情結局僅管有好有壞,卻足以顯示出當地受到外界的影響開始有了變化。
除了看見作者在文化上 的著墨外,另一大重點則是關於梅朵之間的愛情。在異地,梅朵同時被月光及班哲所愛;在內地,卻要和蔣央爭一個湛清。前者班哲苦苦追求,梅朵最後仍選擇月光;後者雖然作者沒有明講,但從些微事例來看也不單純,湛清對梅朵無違不至的照顧,替她找工作、安排出席場合、送她到醫院,種種做法似乎已超越一般友誼,也難怪蔣央會誤會了!
充滿悲劇性的一部小說,裡頭的人物幾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。不知是否是作者暗指對西藏宗教的厭惡或其他,就算如此,裡面人物到最後仍舊依循著西藏宗教找到他們的依歸。極為諷刺的作為,明明就是因為信仰宗教才讓自己受傷,最後還是得去抱別人大腿。不只梅朵難以理解,相信很多讀者都不能接受。而這個現實卻在蘇拉因為沒有唐卡圖像而不敢住進賓館、阿芷藉由在瑪尼神牆轉經乞求贖罪、月光面對斷頭的愛情而出家得到妥協,無法改變的事實,同時也證明孤兒學校教育根本無法擺脫宗教的束縛,即使當地喇嘛願意幫忙,只不過是希望這些孤兒最後可以出家。梅朵就在這之中被耍的團團轉,若是沒有月光及班哲的協助,推行孤兒教育更為艱難。金錢與宗教是推行孤兒教育的兩大阻力。
梅朵在經歷了從無到有,又從有到無的孤兒學校,甚至失去她最後僅存的一根稻草。最後梅朵說「是的,無限巨大的草原,我熱愛,迷戀,卻是帶著莫大無言的盲目。要瞭解這片土地,用身體一生也不夠。用心靈,也許只需要一次皈依,一切都會得到詮釋......」不管梅朵最後的結局如何,這的確是點醒所有關注孤兒教育的人,可見要改變絕對是一項很大的考驗。希望梅朵的這份愛心能夠即續持續下去,讓更多人見到孤兒教育的現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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